唐宜荣:马尼拉诗稿五首

编辑: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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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宜荣

故 乡

铁路铁路铁路
也只见铁路从北到南从南到北
不见了渴望的一切
怎么去寻找啊

找到路边温暖的身影

真的是从前生活的乡土了?
思念的根扎在这里
是一条条无形的线

编织着此生,不会断绝

熟稔的已经陌生
陌生的还是熟稔的转身
只是不再牵挂傍晚的迟归人

睡到正午也听不到唤醒的声音

人生就是过客
没有父母的故乡就是过客?
不不不,父母的土地就是原乡
一草一木都是父母的生灵

想与不想,总是绿到天边

屋前的金桔像一个个太阳
屋后的辣椒也红了
父母总在我心里微笑
声音是金桔
笑脸像辣椒

一年四季,熠熠生辉 

故乡即是原乡
即使漂泊也是在原乡
日出而作
日暮而息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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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航线

——从北京到马尼拉 

从北京飞往马尼拉的航班上
白云在舱外飞渡

我看到的却是变幻的世界

曾几何时
长城横亘着苍老的防御
莱茵河也曾是国与国的界线
西西里岛的海岸不停泊国外船只
不同血缘的玛雅人分别在边界两侧耕种
一片蓝天

鸡犬互答,人却老死不能往来

今夕何夕
风吹到的地方,人可以自由交流
同乘飞机的人语言不通
同坐游轮的人肤色各异
所有的口岸向所有人开放
所有的土地向所有人奉献
一如所有的鸟,没有国境的约束

面朝大海,自主飞翔

于是,历史的城堡封存了古老的隔离
现实的交往传递彼此的关切
你的,是你的
正如马尼拉是菲律宾的马尼拉
也是世界的马尼拉,互学互鉴
我的,是我的
正如北京是中国的北京

也是世界的北京,共生共享

今天,飞行在云端与大海之间
马尼拉与北京一样美好
世界各地的早晨都如此明丽
国际是国与国的交际
交际则是人与人的信任
那就坦荡胸襟
让人在国的信任上,所在多见

让国在人的往来中,日益为著

人类将为之驻足
赋古韵新曲

看世界大同  

(2019-11-18,飞往马尼拉航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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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乡人

——马尼拉印象 

大海依然是祖先面对的大海

海风吹动的已是异域传入的风景

高楼不是开枝散叶的树
阻挡了小鸟翻飞的路
繁花似锦的餐饮
不再是祖先的传统
你敞开的厨房放进了你的奢华
我向往的是阳光雨露滋润的生活

处处沾上泥土的味道

水里浸泡了花朵的身影
山上晃悠着松鼠的轻灵
水稻听着耕牛的鼾声扬花

虫子咬过的香蕉最最鲜甜

伊呀的歌声从竹林里响远
姑娘的舞姿没有设计的痕迹
翻菜的瓢也是最精美的乐器

一道菜即是一首人与自然的交响

而且棕叶包饭不是发思古的幽情
简洁粗放的饮食滋养健康的体魂
野性出自丛林的生存规则

推毁丛林也将推毁人类的原乡

原乡才是永远的乡土
人与自然的结合不是人与人的联盟
自然的智慧才是人的真谛
让森林常绿
让生物共生
祖先的原乡才不会衰落为我们的故乡
人类才会是守望原乡的人
无论多久无论多远

我们都不会沦为寻找原乡的幽灵 

(2019-11-19,马尼拉世纪公园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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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耀(Ateneo)大学之光

——访问菲律宾雅典耀大学 

绿树掩萌不应是这所大学最美的风景
庄重的图书馆与自由的传承
总是在每一个角落
发出无声的催问
就像穿越校园的汽车不断的长笛
呼唤着来来往往的师生赶紧穿行
穿行在大学的任意时空
去追寻人类的真谛与社会的真理

而不是过往的人才与斑驳的荣耀

走进韩国人捐建的一幢现代大楼
一楼设立着一个精萃的艺术博物馆
名家肃穆
一幅幅色块与线索构成的画面
就站在恒温的墙上
许多人在赞美每一种画法的现代性
我感到的却是
画家灵魂深处的追问
那是让模糊起来的人

去追问清晰的碎片化了的世界与人生

这个博物馆的艺术选择

昭示了这所大学的智慧与智力

有幸相知的是
中国研究中心的教授坚守着多元价值
一双双眼睛也认同中国人的天下观
他们与我们一样既开朗也不安
既关注世界资本与财富的增长
也关注富人的责任与穷人的发展
既关心年轻人的现实与未来
也关心他们国际交流的空间
道别时的那一声再见

期待北京的相聚也希望在马尼拉座谈

让我沉思的是
雅典耀的学生大多来自富有家庭
海风摇弋里
一张张笑脸面向世界也面向内心
一个个提问那么具体又那么抽象
对应的思考是那么明白又那么深邃
而且
一双双手既来自华裔也来自原居民
到处是不同人的交往与不同文明的交流

这才是大学最美的风景

阳光从树林里洒落铺陈了金黄的路
大学生的今天决定了世界的明天
望着他们消失在教学楼的身影
也如我们离开大学的脚步声
似乎已经走远

其实总在靠近

雅典耀像雅典一样闪烁文明的光芒

马尼拉像珍珠一样钳镶在世界的纽带上 

(2019-11-21,菲律宾雅典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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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的一位东安人

——异国他乡拜访乡贤张昭东先生感怀 

穿越大洋走遍东南亚
依旧是东安的乡音
依然是东安的酒风
依然是东安的人品
他却成为
传播中国杂交水稻的旗手

我敬重为世界杂交水稻之子

带着格外的敬仰带着寻访
我格外沉静
他在马尼拉向南一百公里之外
一个海风吹不到的地方
让水稻在二十年里不断优化生长
的确是那么难
的确又那么容易

都是因为有了他

在他的梦里
自从走出荷池的石林
即使一千公顷的水田也会太小
一百万公顷的稻花源

才是一个真正的杂交水稻外交人

租住桑达姑鲁斯的日子
他经受过勒索与绑架
得知劫后的生命
村里人躲在他身后守卫
他不知道这群被感动的人
每天都在暮色里

守护带给他们温饱的水稻人

我有幸来到他所在的田野
阳光洒在高产水稻的花蕊上
晚风吹在香稻的长穗上
清丽的溪水映着稻浪映着他的身影
远处的毛公山是他的依托他的力量
透明的心声是金黄的稻谷洁白的米粒

朴实的禀性源于金子般的心血性的温暖

在菲律宾拉姑那省仿佛回到了东安
在他乡的田野他好像生活在荷池
正如杂交水稻依然是水稻的亲和杂交
离开了东安在世界的任何角落

他依然是东安的人生

风和日丽的南洋天气里
他气宇轩昂老当益壮
他在为菲律宾水稻服务
他在为中国争光为湖南争光

也在为东安为荷池争光 

(2019-11-21,菲律宾桑达姑鲁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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