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宋庄开铁匠铺:铁艺梦想照进现实
身材健硕的铁匠在烧得通红的灶台前卖力的拉着风箱;从火炉里拿出通红的烙铁,拿着铁锤叮叮当当一阵猛敲,直到敲出自己满意的造型;最后将铁器投入冷水,伴随“刺啦”一声,一把铁器就初步打造完成……
在北京,有这样一位整天戴着帽子和眼镜的文气艺术家,为了儿时小镇里叮叮当当的回忆,决定放下画笔,终日与烈火、汗水、金属锻打为伍,从他身上,我们看到了当代的铁匠形象:一个标准的斯文硬汉。他就是铁匠手艺人,蔡德全。
从四年前起,位于世界最大原创艺术家聚居地的宋庄,每天凌晨5点多,定会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熟悉的人都知道,那个声音来自蔡德全的“小小铁匠铺”。
蔡德全说,铁匠是他儿时的美好记忆,那时候都是听的那种叮叮当当的锤声长大。现在如果是这么一种工艺在我们这代中消失,我是觉得我们有罪的。
铁匠铺成立初期,蔡德全一不拜师学艺,二不按套路创作,而是以艺术家的视角,将每一个铁器,都敲打成形象化的岁月造型,全年时令节气,都是他作品的灵感来源。
蔡德全起初的作品,以为周遭的人服务为主。那时候他发现很多朋友需要文房四宝。所以他把重点放在这上面,打打镇尺、笔架、笔筒。
后来蔡德全又发现,大家都爱喝茶,是不是可以打一些金属的茶器来给大家,所以又尝试打了很多杯托、壶承等。 酒香不怕巷子深,小小铁匠铺依靠口口相传的、老手艺人的营生方式,存活并发展了起来。这个时候,蔡德全开始了自己的“铁匠铺拯救计划”。
理想是炽热的,现实是磨人的。蔡德全接触过很多铁匠,他们在四五十岁之后听力就会减弱,因为打铁的时候距离铁砧子是很近,一方面它的音频对人的辐射伤害很大,另一方面的伤害来自于烟尘。
五六十度的室温,连呼吸都烫人,同样一个动作,反复捶打千次以上。而每一次重锤敲击时,脚底使劲溅起的灰尘颗粒,对肺部的伤害也不容小觑。
在这样的环境下,蔡德全需要完成下料、打制、出形、修形、打磨这些工序。一个完整的铁器制作,至少要反复捶打千次以上。
出于对传统工艺的尊重,蔡德全选择回到旧时劳作生活的模式,一锤一锤,敲击出朴素器物的形态,一锄一锄,经营出朴实生活的状态。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小小铁匠铺仿佛遗世独立,回到令人踏实的农耕时代,这一切,也是蔡德全有意为之。
受蔡德全的影响,儿子也已经开始在旁边用小锤子敲敲打打。蔡德全说:我希望他能变成一个铁匠,成为我的接班人,这样的话大概经过三代,我的小小铁匠铺就会是一间百年老店。
半途而废不是放弃而是在坚持寻觅,从文人到匠人,蔡德全放弃做现代艺术的追随者,选择做铁匠艺术的奠基人。用艺术的形式让传统文化有了新的造化:陈列时是艺术,使用时是生活,敲打时是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