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威解读·共享丨共享文明 人类文明发展的最新形态
[原标题：共享文明——人类文明融合发展的最新形态——卢德之博士纵谈“共享文明”之二]
编者按：
2017年8月29日，在“华民慈善茶座”上，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副会长、中国伦理学会副会长、中国社会组织促进会副会长、华民慈善基金会理事长卢德之博士与大家分享了他有关“共享文明”的新近思考。经同意，现将有关整理稿予以发表。
人类社会是一个文明不断发展进步的社会。如果从人类学上看，人类从动物界脱离出来，由野蛮时代而进入文明时代的最终标志，并不是因为有了经济生活和文化生活，而是因为有了政治共同体和政治生活。而正是由于有了政治共同体、政治生活等社会制度体系，人类才需要去协调不同的利益关系，建立一定的权威和秩序，制定一定的规范和制度，进而形成一定的社会文明和政治文明。所以，共享文明与人类本身、人性、财富、技术、地区、社会、政治、制度乃至自然、气候等密切相关。这也决定人类文明发展也是一个逐步演进的过程、不断深化的过程。同时，人类文明本质上就是一个融合发展的过程，融合是因为能够从融合过程中增进共识，从价值碰撞中找到共同价值，共同推动共享文明的发展与进步。
以此为基础来展开人类文明的发展谱系与人类文明新维度，我们则可以更好地理解共享文明的价值与意义。
一、我所理解的共享文明
我一直认为，个性化地思考面向人类社会发展的主题问题，应当成为我们针对问题、剖析问题，并寻求解决问题的一种习性或方法。所以，如同“资本精神”是我在2000年前后根据现实发展与时代要求所提出的一个新概念，继而在2012年秋天提出人类社会正在“走向共享”的概念与思考一样，“共享文明”也是我研判21世纪人类文明发展现实与未来趋势所给出的一种个性的认识与判断——也是我提出的一个新概念。
讨论共享文明之前，我们先看看什么共享。我认为，共享就是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一种共生、共存、共发展的关系。共享能够体现人类整体的共性要求，也就是能够体现人类的普遍性原则——人类最本初的意识与思想。所以，共享又是神圣的。任何人都是通过享受最初的、神圣的共享生活来到这个世界的，尽管那一段生活里所有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并不自觉。但是，不自觉并不能说那一段共享的生活不存在。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共享了母亲的生育系统，不是共享了接生的爱心与温暖，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吗？所以，共享是人的来源，共享是人之初的福音。尽管其他生物也有相似的一段早期共享生活，但是人的这种最初的共享生活因其社会性、选择性而具有了其他生物所不具有的价值与意义。
认识了共享，那么建立在共享基础之上的共享文明又是什么呢？所谓共享文明，就是当今人类共同创造、共同认同、共同拥有的现代文明形态，是人类与自然、社会及人本身所有关系的核心价值总和，是人类在现代生产、生活中形成的共同遵循和促进全球化生产、生活需要的国际秩序、制度设计、文化教育、生活习性等新文明的集合。
共享文明还有一种历史形态是，不同地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都在其历史发展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明，其中包含了反映全人类共同认知特征、可资全人类共同享有与发展的文明总和。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不认识到这个问题，就不能深入理解上面所讨论的共享文明形态。可以说，共享文明的历史形态是现代共享文明的基础与前提，无视共享文明的历史形态既理解不了现代共享文明，也解释不了现代文明的基本内涵，就是共享文明历史虚无主义。所以我认为，正确认识和把握不同地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都在其历史发展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明，发扬其中所包含的反映全人类共同认知特征、可资全人类共同享有与发展的文明要素与基准点，才是我们真正认识、把握并推动现代共享文明发展的出发点与落脚点。所以，共享文明是不同文明的历史形态与现实形态的有机统一，是独创性与普遍性的统一，是继承性、发展性与超越性的统一。
正因为这样，我们就能更好地理解一个命题是，共享文明来源于不同文明，自然包含着不同文化的精华。不同文化总是呈现出遍地开花的景象，构成了共享文明的重要来源。不同文化可以共享，但是不能统一，也不会统一。文化是一个古老的概念，是不同文化从自己肌体里生长出来的，是各个民族的个性体现与独特的价值选择。多元性、多样性才是文化的本质特征。共享文化在不同群体、不同地区、不同国家之间是客观存在的，任何统一的文化或者文化统一都是不现实的，如果作为一种目标，给人类带来的只会是灾难。
需要指出的是，文明是西方近代首先出现的一个概念，最初与“开化”的含义相近，是一个与“野蛮”的意义相对的词，与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共享文明则是人类文明生活的新发展。同时，与共享文明密切相关的共享所反映的核心价值正是人的本质属性。这种本质属性是先验的，又是被长期作为当然物没有而得到足够的重视和挖掘，仿佛从来就缺乏这种本质属性似的。加上人们一直处于简单的共享经验过程和经验范围，却很少加以论证，或者长期以来相信共享本质的存在，却又不能证明其存在，于是往往表现为对未来社会的美好憧憬，并没有从以往和现实生活里将其揭示出来，以致许多人认为人们一直与共享的生活相当陌生而遥远。
共享文明还是文明发展中的自我完善与自我纠偏共同作用的结果。如前所述，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以来，人类文明是在一种多重矛盾与博弈中发展的，真善美的文明基因与文明元素得到了弘扬与发展，使人们在复杂的纷扰中依然坚信世界的美好，也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但是人性的贪欲与社会达尔文主义等也在资本、技术的扩张与推拥下，无论个人还是社会深处那些陈腐的假丑恶，又从文明的薄弱处再一次在全球泛滥，以不同的方式阻碍和破坏文明发展的进程。共享文明正是修正这种阻碍和破坏文明发展的文明内生力量，以高于现有文明的品格与目标引导人类向上发展，清算并消除各种颓废主义的诱因与现象，校正文明远行的航向。文明的这种内生力量来自人的本质属性与社会发展规律。所以，共享文明不是人为的设计，而是21世纪文明发展的内在追求与必然趋势。
我们再来说理解共享，就不能片面地讨论共享的含义。共享应当具有双层含义：一是共享好的，二是共担不好的、艰难的，甚至是苦难的。而且，共享与共担又是相互博弈的。一方面，共享激励共担，共担促进共享；另一方面，共享也常常忘记共担，共担也往往制约共享。然而，人类又偏偏在共享与共担的这种辩证博弈之中促进了共享文明的发展与进步。
所以，共享文明是一种“超文明”——一种建立在当代科学技术、经济发展、社会理念、文化追求和制度改革等基础之上，来自不同文明又阻止、消除不同文明那些落后、消极、错误、丑恶等理念、观点、方法的“超文明”。这种“超文明”聚合了人类以往优秀文明成果、又凝聚着不同文明美好的追求和人类对今天与未来共同的期待，是来自人类又服务于人类的新的主宰“缪斯”，是21世纪人类共同奏响的福音交响曲。
因此，我所讨论的共享文明就是基于共享文明的历史形态而发展起来的、面向21世纪人类发展的现代共享文明。所以，共享文明具有三个方面的基本性质：第一，共享文明是21世纪人类社会发展中崛起的新的文明形态；第二，共享文明是一种最具有发展活力和创造性的文明；第三，共享文明是以信息化、智能化、数据化为重要标志，同时以智能化大生产作为主导生产方式的一种现代社会文明状态。
概括地说，共享文明的基本特点，则至少表现为全球化、延续性、信息化、智能化、法制化、生态化、文明化，以及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等，而且以不同文明所在国家法律为基础，拥有开放融合、自由发展、民主监督、共建共赢的基本特征。这些特点许多延续了以往的特点，成为不断推动后工业文明或者说信息文明向共享文明转型发展的重要因素。比如文明的延续性，就决定了任何一种新文明都会或多或少地保留以往文明的基因和好的部分，并逐渐融合到新的文明之中，成为新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核心内容。比如中国传统文明中的爱国、民主、和谐等价值就成为了社会主义文明的核心价值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们还必须清楚的是，文明需要“混血”，基因需要融合。共享文明与以往文明形态相比较，至少拥有三个方面的特点：第一，共享文明是人类物质财富达到足以持续维持人类整体生存基本需求均值情况下形成的文明形态。以往任何一种文明都没有从整体上达到这样的物质财富水平。也就是说，共享至少拥有能够满足人类最基本生存需要有物质财富水平。第二，共享文明需要全人类在道德水平、价值认同、社会追求、人类关怀等核心意识形态上达成广泛的共识，并在一定的规则下自觉地遵循与捍卫，从而焕发更深刻的人类创造精神，进而取得整体的社会效益和社会价值。以往文明任何成就却都是局部性的、区域性的，更多是单一性的，虽然对人类社会发展具有不同的促进作用，但因其非整体性，影响也是有限的。比如资本主义文明在最强盛时期，其效益与影响力也并非是全人类性的。第三，共享文明是开放的、包容的、超越性的文明形态，既吸纳以往不同文明的优点，并发扬光大，又摈弃了其糟粕，同时让不同文明的优点相互交流、融合、创新、发展，不是不同文明的简单组合，更不是简单相加，从而丰富了共享文明的价值基准点和原则体系，成为推动全人类协同发展的价值尺度。以往文明，特别是早期就最先发达、成熟了的文明，比如一些早熟的西方区域文明，由于其复杂的区域特征、排他性孤傲，往往轻视和无视其他文明，甚至抵制和消解其他文明，致使相互之间不仅交流不发达，理解不能加深理解，一旦走向极端，就会使不同文明常常陷入种种敌对状态。如果不同文明之间发生战争或局部动荡，无论强弱，都会既消弥人类许多美好的情怀，又阻止不同文明的融合发展，以致许多区域性文明走向消亡，成为文明遗存，留在了人类文明史籍里。共享文明的出现，有可能让一些成为遗存的文明基因获得新生，重回人间，进一步丰富共享文明的肌里，真正成为人类共同的文明形态——共享文明形态的有机组成部分。
二、共享文明凸显出了人类文明发展的新维度
“文明”一词，在中国古籍中最早见于《周易》。《周易》上说：“见龙在田，天下文明。”唐代孔颖达注疏《尚书》时将“文明”解释为：“经天纬地曰文，照临四方曰明。”“经天纬地”意为改造自然，属物质文明；“照临四方”意为驱走愚昧，属精神文明。在古代先民们那里，他们往往直接地借用自然界的现象来表达人类对宇宙世界、对理想状态的追求，揭示文明最基本的涵义。而在西方语言体系中，“文明”一词来源于古希腊“城邦”的代称，后来则成了人的尊严、人格；人的价值，人的意义；爱、公正、公平、正义；人权观念、人道观念、民主观念、自由观念、平等观念等的代名词。
人们从不同的角度认识文明的维度，主要形成了以下几大观点：一是从传统价值体系上说，人类文明有自由、平等、博爱等三个维度。二是从文明发展特点上看，人们又认为文明具有根基、灵魂、持守、创新、气度等五个方面的维度。三是从人类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上看，文明也是一个有机系统，包括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等三个方面的维度，而且三个方面的文明相互联系、相互促进，共同推动社会的全面发展。
显然，由于视角不同，人们认识和把握文明的维度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多种不同的情况。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现象，也是合理的现象。今天，我们应当清醒的是，人类文明从远古到近代发展的速度都非常迟缓，直到18世纪工业革命以后的两百多年里才突然加快了发展速度。进入21世纪之后，人类文明开始走向一种新的文明形态，即经济、科学——共享文明形态，我们认识文明的维度也自然会发生一些新的变化与发展。我认为，共享文明至少拥有四个发展的新维度：知识维度、工具维度、价值维度、结构维度。
一是知识维度。与以往不同文明形态所有的形态一样，共享文明拥有自己的知识维度。其中包括以往不同文明形态所需要的语言、文字、信息、符号、家族观念、信仰、宗教观念、法律、城邦和国家等，既包括人类所创造的财富的总和，比如文学、艺术、教育、科学等精神财富，涵盖了研究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等知识财富，也包括了全部的物质财富。不同的是，共享文明的知识维度比以往更加丰富多彩，更加多元化、多样化，更能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需要了。目前美国的知识维度居于全球首位，主要是美国拥有最强大的知识创新能力、创新机制、创新企业与创新从才。比如在太空、未来世界、计算机、机器人、网络、哲学等方面的知识创新将在可以预见的时期里都可能发挥先导作用。
二是工具维度。包括科学、技术、智能、能量等，这一切都是达到某种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目的的手段。比如，现代科学、技术迅速发展而形成的成果，已经成为当代经济社会发展的决定因素。高科技及其产业极大地促进了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度提高，一般高新科技产业的人均产值比传统工业人均产值要高出5～10倍，比手工业要高出50～100倍。同时，由于科技含量高度密集，也极大地提高了产品的商业价值与经济价值，科学、技术也因此成为了最强大的财富创造者，为丰富全社会的物质财富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工具维度自然地成为了共享文明得以形成的极其重要的基础与条件。
三是价值维度。核心是人类共同价值，就是与野蛮、蒙昧相对应的不同民族、不同区域的们所共同拥有的价值文明。文明这个概念本来就包含价值、道德和意识形态的意涵。我们如果剥开生活的外壳就会发现，深藏其中并持久发生重要作用的是人们所拥有的价值观念。比如从价值体系来看中华民族的道德生活，我们看到清晰的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等价值维度。孔子、孟子都倡导人性中的“仁爱”。古希腊追求的价值就贯穿了善良、爱、勇敢等。亚里士多德就认为，人的一切活动，规划以及实践与选择，都以某种善为目标。进入21世纪以来，人们在改造自然和社会过程中所面对的矛盾与问题，需要更健康、积极、进步的价值来引领，让世界上的每一个社会成员都有同等的、不可剥夺的基本权利，包括生存、自由与追求幸福、发展的权利等，使每一个人都享有同等的改善个人财富和地位的机会与条件，实现全社会的公平与正义。这才是共享文明所拥有的文明状态，也是人类文明发展所向往和追寻的价值维度。
四是结构维度。也就是说，共享文明拥有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一个长期趋势，一直在延续状态。同时，共享文明又是一个综合的、可持续发展的过程，人们通过长期的交易、交往、交流活动，进一步交融，共同趋向于形成全球社会的历史过程或趋势。从本质上说，共享文明既是文明积聚、连接、交流、超越的过程，更是促进人民福祉和社会进步的共同发展的过程。
从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上看，侵害人类文明的方式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呈现出不同的特征，古代的更多是各种不同的权力，近现代则是无所不在的资本。到了现在，则演化为权力、资本与技术的混合体了，而且这种混合体正在通过不同的方式阻碍和降低人类文明的程度。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的是，共享文明的新维度已经逐步展开，无疑会从不同的角度和层次消除阻碍文明发展的消极力量，使人类文明在文明新维度推动下，不断取得新的发展与进步。
为此我认为，人们应当在两个方面达成更加广泛的共识，并开展一致性行动：一是追求共同价值。不同文明不是问题，不同文明之间构建共同价值才是思想的基础与行动的方向；二是推动国际关系、国际秩序创新。国际关系中，国家的道德力量是一种重要的发展力量，但不同文明下的共同价值更需要制度的规范与维护。所以任何时候，国际交流与合作、国际原则与公约都是基础性的，也是必不或缺的国际事务与国际关系准则。正如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所说的：“如果所有的人都是有理性的和有美德的，就不需要法律和国家；一个完全有美德的人是受理性支配而不是受外在法律支配。但是很少有人是完善的，因此有必要用法律来确保我们的真正善的实现。这样，国家就是因为人性的不完善而产生。”在一个国家如此，世界发展也自然如此。只有这样，共享文明新维度才能得以建立、完善与发展。
三、共享文明体现了人类文明所追求的创新价值
人类走到现在，的确是来路茫茫。人们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人类文明，提出了不同的文明类型说，描绘出了不同的文明发展的基本谱系。比如有一种观点认为，人类文明大致可以分为5个阶段：一是狩猎文明，以猎杀动物为吃物作为最基本特征。二是农业文明，以手工劳作作为最基本特征。三是工业文明，以机器复制作为最基本特征。四是智力文明，以逻辑思维堆积作为最基本特征。五是智能文明，以机器智能取代人类思维模式作为基本特征。综合考察人们的不同分类之后，我认为从价值角度来分析人类文明发展的道路，则呈现出另一种鲜亮的色彩——让人们由此能够更好地认识过去，更好地把握现实的文明之路。而与以往分类不同的是，我认为人类文明经过农业、牧业——自给文明、工业、商业——交换文明、资本、技术——级差文明等三大发展阶段，正在走向经济、科学——共享文明的发展阶段。
从人类遗存及人类基因研究中发现，人类最初始的文明形态是遥远的农业、牧业——自给文明。所谓农牧——自给文明，与以往人类初始时期的自然文明相比，也是一种进步，一种高级文明。它是农业种植和畜牧业养殖的文明，当时人类的文化和文字等才刚刚萌芽，社会形式基本上是原始社会、游牧群体等。农牧文明，是指由农民、牧民在长期农业、牧业生产中形成的一种适应农牧生产、生活需要的国家制度、礼俗制度、文化教育等的文化集合。农牧文明集合了农牧文化及各类宗教文化为一体，形成了自己独特文化内容和特征，主体包括族群管理理念、人际交往理念以及语言、戏剧、民歌、风俗及各类祭祀活动等。农耕文明的重要表现为男耕女织，规模小，分工简单，较少用于甚至不用于商品交换。所以，这是一种典型的自给自足文明形态。尽管也逐渐拥有发达的各种医学、占卜、礼制、伦理、国家、军队、法律、社会统治、货币、诗歌文学、音乐、思想、学说等，也依附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不同时代的不同条件等，但是核心是自给自足，即使是不断成熟起来的文化、文字也在自觉与不自觉地为自给自足服务。古代中国这种自给自足性的农牧文明就非常发达。根据《史记》的记载，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各国都修建了很多大型水利工程。比如战国时期李冰父子修建的都江堰就是典型的水利文明。战国时期，秦国大将司马错于公元前316年灭亡了古蜀国，并且将那里设置为秦国的一个郡。不过，那时的古蜀国(今四川)不仅经济文化落后，而且自然条件差，岷江还经常泛滥。秦昭王51年(公元前256年)，李冰任蜀郡太守。他和他儿子设计并主持建造了成都北部的都江堰，将岷江从中间一分为二，即内江和外江，这样实现了通航、防洪和灌溉一举三得。迄今为止，都江堰也是世界上年代最久、唯一留存、仍在一直使用、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不过，从本质上看，都江堰所灌溉的成都平原也从此成为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天府之国”，一个农业、牧业——自给文明的典型标本。
工业、商业——贸易文明则是人类第三次跨越的文明形态。贸易是对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的发展与超越。工业、商业的出现是人类的重大进步，由此而带来的文明是人类生产、交换的结果，是人类社会由古代文明发展到现代文明的一个重要的阶段。客观地说，原始社会后期人类就开始简单的交换行为了，而且随着人类劳动的发展，交换活动日益丰富，人类文明不断得以进步与发展。尽管如此，所谓工业、商业——交换文明则是工业普及和商业发达前后，逐渐形成的资本主义工业、商业社会经济模式下的文明形态。这种文明形态大约从13世纪意大利开始，伴随着欧洲文艺复兴运动而迎来了快速发展的机遇，以后扩展到全欧洲，并向世界不同地区发展。这种交换文明阶段，人类的工业制造、商业活动日益普及，特别是随着全球性的交通、运输的发展，极大地促进了技术和社会成员频繁的、大规模的流动，社会分工进一步细化，劳动生产率进一步提高，充分体现出了劳动方式最优化、劳动分工精细化、劳动节奏同步化、劳动组织集中化、生产规模化和经济集权化的文明特点，人类因此而创造出了更具活力和更加丰富多彩创的文明成果。但是，由于工业、商业的发展给大自然带来了掠夺性的开发，也就注定了这种交换文明的局限性与不可持续性。
人类从16世纪前后跨入的文明形态则是资本、技术——级差文明。级差文明并不是坏东西，相反是人类进步的一种重要现象。有级差，就有区别，而且是严重区别，否则不会形成级差。级差文明是一种客观存在的文明现象。所谓级差文明，就是由于人们所拥有的资本、技术和体制等不同，而造成财富、地位等方面的差别，社会不平等进一步扩大，却又能够通过一定的制度设计来维护社会发展的文明形态。所以，级差的本质是资本、技术、体制等级差所带来的社会级差。尽管到了今天，人类还处于主要由资本、技术构建的级差文明里，但资本、技术为基础的文明无疑是工业文明的高级形态，也是人类文明发展史的一个高级阶段。根据资本、技术的发展过程，我们可以把资本、技术所创造的级差文明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16世纪初到18世纪工业革命前，级差文明首先在西欧兴起。第二阶段，工业革命开始以后到19世纪末，人类真正进入工业社会，同时级差文明从西欧扩散到全球。第三阶段，20世纪上半期，级差文明全面到来，社会出现了巨大的震荡，也进行了调整和探索。第四阶段，二战后到70年代初，人类吸取了上一阶段的经验教训，级差文明不断深化。第五阶段，20世纪70年代以来，级差文明进入又一个重要发展时期，全球政治、经济、文化矛盾也随之进入一个新的动荡时期，人类社会也进入一个寻找新文明的时期。
从人类发展已经出现的众多共享趋势来判断，人类文明发展在今天已经开始走向一种新的文明形态则是经济、科学——共享文明。这是迄今为此，人类文明的最高级文明。首先，经济、科技的革命与创新推动了生产方式的变革，也促进了劳动对象的变革。比如海洋探测技术的发展使人类的生产活动扩展到海底，航空航天技术的发展使人类的步伐迈向了广阔的宇宙，纳米技术使人类有了更多更新的生产资料等。其次，经济、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是现代社会发展的主要推动力和增长点所在，最明显的是科学技术发展推动产业结构的变化，工业迅速超过了农业的比重，第三产业不断发展成为了比重最大的产业。特别是从是二十世纪中叶电子计算机发明到互联网的运用与发展，人类以往千百年来许多无法解决的问题和不可实现的研究都陆续成为可能，甚至人类在远古的童年就向往的“大同社会”和马克思主义所追求的理想社会状态，很可能在科学技术的支持下，首先在共享经济、互联网领域得以成为现实，并为人类文明的发展提供无限美好的想象空间。
2002年7月10日，以法国科学家布鲁内特为首的一个科学小组在中非乍得宣布，他们发现了一个700万年前的完整的原始人类头盖骨化石，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古老的人类化石。如果以此为人类发展的起点，人类文明发展的基本谱系依次展开原始人类一路走来的风尘及其特征，至少让我们能够进一步理解文明发展的两个重要方向：一方面人类文明既是丰富多彩的，也是多元发展的；另一方面人类文明又是不断进步的，在不同的时间用不同的视角去考察，获得的认识也可能不太一样。人类文明也因此而更加具有探索的价值与意义。
四、共享文明是不同文明相互博弈的必然结果
不同文明之间自从有了交流、对话，也就有了博弈。博弈虽然有竞争，但不是对抗。从历史上看，不同文明之间的博弈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也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历史进程。进入21世纪以来，一个重要的现象是，基于不同文明之间博弈，在不同文明之间出现了融合与超越的趋势——谋求共享发展的趋势，为此，全球范围内出现了一种的全面改革的、前所未有的相向发展大转型。
只要不带有任何偏见，人们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跨入21世纪门槛之后，世界各国都先后进入了新一轮改革发展的重要时期——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无论资本主义世界还是社会主义国家都进入了深刻的制度调整、改革与发展新时期；不是东方向西方转，也不是西方向东方转，而是要寻找一个共同的方向，相向而行，共同促进人类文明不断发展与进步——这个共同的方向就是走向共享。我认为，一个显然的问题是，东西方共同面对着一种大困境，过去的情况是宗教扩张、市场扩张、坚船利炮的战争、文化扩张、思想浸润等，都是有组织的扩张行动；现在的情况则是，经济全球化、人的全球化、文化全球化、思想理念全球化、信息全球化，特别是互联网让世界同步了，世界由被动接受进入主动接受的局面，许多复杂的问题与矛盾也更多地凸显出来了。有的人说是保守主义回头了，全球化已经发生逆转了，民粹主义再度回潮了等。
这些现象背后的本质是什么呢？我们可以看到了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世界最近几十年来的发展理念与发展方式出现了重大问题，而且不是一国或几国的问题，而是全球性的问题；第二，人们开始以实际行动反思过去的一切失误了，这些行动既有左的性质，也有右的性质，关键是要引向何处才是正途；第三，人类发展或许到了理论创新的重要关口，事实上人们还在徘徊不前。从哲学理论上看，东方文化特别强调阴阳、天地、雄雌等，重点是哲理；西方文化则特别强调矛盾、对立、辩证等，重点在哲学方法。但是，两者的本质都是要探究宇宙、社会与人生之变。再比如，古代中国的老子在他的《道德经》中讲到的“道”与古希腊赫拉克利特在其《残篇》第一条则中提出的“逻各斯”，各为其哲学思想的重要源头与基础概念，却又同为人类思想史上最早的哲学范畴，共同揭示了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发展。从历史时间上看，老子和赫拉克利特几乎是同时代的人，一个在东方，一个在西方，却同时思考着关于宇宙、天地、万物等形成与发展规律的问题，由于视角不同、价值取向不同，开创了东西方不同的哲学形态。这种不同也构成了文化差异的哲学原因。尽管如此，他们思考人类终极关怀问题、文明发展的本质是一致的，也就决定了不同文化可以相互交流、可以相互借鉴的哲学基础。千百年来，《道德经》在国际社会上的广泛影响就是最好的证明。客观地看，“逻各斯”蕴藏着西方文化那种判定、分析、推理等理性主义，只是到了近现代却常常陷入错误的理性主义，比如对个人主义、自然主义、客观主义的偏执，反而给人类带来了困惑。老子的“道”奠定了中国哲学的重要基础，但后来也往往陷入到错误的“道”中，比如过度宣扬“无为”、偏执“人道”等，也造成了严重的现实危害。这一切又使东西方哲学必然地回到同一的方法论上。所以，东西方文化是相通的，不同的是方法论上的区别，人类也因此能够找到共享与共享文明的发展道路。
不管怎么样，解决问题的重要方法只能是进一步焕发社会主体，让各个主体积极寻求解决问题的理论与道路。尽管困难重重，但我们已经看到的是，传统意义上的资本主义已经不存在了，传统意义上的社会主义也不存在了。资本主义世界普遍出现的无节制的超越、过度自由化的竞争、无度的消费主义、市场优选主义、泛滥的个性张扬主义等，已经把资本主义世界推向了发展的困境。比如美国的新一届领导人就面临着国内许多矛盾，比如经济需要提振、社会不公平现象日益严重、底层民众与政治“精英”的价值观分化等等。再比如英国脱离欧洲、欧洲问题、中东问题等，也是中低层社会出现了新的思潮与行为。与此同时，社会主义国家也进入了全面改革发展的重要历史时期，比如中国2016年以来为进一步推动全面改革而提出了建立容错纠错机制的措施，倡导敢于试错也是一种改革智慧，目的就是要围绕一个目标，可以通过不同思想、不同方式、不同渠道等谋求更好地发展，让全体国民不断共享改革与发展的机遇、过程和成果。
这种不断发展的共享生活现实，必将形成一些新的观念或理念——最先形成的一种新理念或者哲学可能是共享主义。2013年12月24日，我在中山大学举办的“走向共享”学术研讨会上提出了“共享主义”这个概念。当时我是从中国公益慈善伦理前端问题的角度提出来的，认为现代慈善就是共享主义的一种现实途径，是一种典型的自愿共享方式。著名伦理学家万俊人先生在会上则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了共享主义。他认为，共享主义实际上就是第三次分配里面的理论基础或价值学的基础。就现实来说，共产，不大可能，但共享是绝对可能的。以社会的方式生存，实际上寻求的不是共产，而是共享，共享才是目的。万俊人先生的分析和观点侧重于社会制度、社会体制等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给我启发很大。从那以后，我一直从慈善与伦理的角度来讨论共享主义。我甚至自称是一个共享主义者，也是从慈善与伦理的角度来说的，或者说是从哲学角度来说的，共享主义是一种人生方式与生活方式。所以，我讨论的共享主义并不是一种新的社会意识形态，不是一种社会制度形式，而是一种社会新理念、新生活方式与方法。如果从社会意识形态的角度来讨论共享主义，共享主义则是一种非常严肃而复杂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形态，将来是否以哪一种方式出现，则是一个未来的社会发展方向问题。尽管共享主义也涉及到许多免费使用、让渡部分使用权等，但是都不会涉及到所有制、所有权变更问题。具体而言，共享主义能够比较好地表达共享理念所要求的价值判断、价值目标与价值追求。我们可以把目前已经形成的共享平台、共享单车、共享汽车等技术方式和生活方式，称之为共享主义。所以，共享主义可以归属于哲学上的节俭主义、快乐主义等这个大类，是一种重要的人类价值判断与人类生活追求，而不是归属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等社会制度这个大类之中。但是，由于社会主义与共享理念的天然联系和现实追求，社会主义的目的、手段与实现方式等将会更多地引领共享主义的形成与发展。同时，资本主义为了缓和固有的矛盾而被迫采取缩小不平等、增强社会公平的制度设计等，也会有助于共享主义的丰富与进步。共享主义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也可能由此从哲学上的价值判断与价值追求走向社会发展中的制度要求与制度目标。也就是说，在这种生活方式、生活哲学基础上，共享主义有可能成为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博弈发展下，并在社会主义价值体系特别是共享发展理念引领下，人类社会因此走向一种新的社会方式或者说社会形态。这是一种预判，也是一种历史主义表达。因为社会主义运动从初始理念到空想、到基本理论、再到实践发展都是客观存在的，而且源远流长，社会主义本身必然已经包含着一种价值属性在内。当然，如果从这个意义上发展出共享主义形态已经超出了我目前所能讨论的共享主义概念了。
五、共享文明的发展同样是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
到目前为此，共享文明还是一个古老而新鲜的事物。古老是因为人类童年就拥有共享的基因，新鲜是因为人类把共享文明作为一种文明形态，还是一种最新的选择。新事物最初出现时，往往是嫩稚的、弱小的，也不会是不完善的。而且，共享文明来自不同文明又消除不同文明那些落后、消极、对抗等理念、观点、方法的“超文明”。这种“超文明”不是伟大的破坏与重建，而是融合不同文明基础上的神圣的超越与发展。如果说人类文明是一架不断上升的楼梯，那么共享文明则是目前人类爬到的人类文明发展中的最高一层梯子。所以，共享文明发展的曲折性也就是十分自然的事了。
从理论上看，社会进步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因为衡量社会进步的尺度是生产方式，生产方式决定社会的性质和面貌，决定一个社会的基本制度、阶级结构以及政治、法律、道德等观点。生产方式又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其中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力才是社会进步的最高标准。所以，社会发展具有历史性、复杂性和多方面性。因此，在考察具体社会的进步程度时，除了把该社会现实的生产力作为衡量社会进步的最高尺度外，同时还要联系该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历史状况，联系该社会生产关系的性质和状况，以及该社会所生产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能在多大程度上满足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并对该社会的政治、法律、科学、道德、文学艺术等各个特殊领域，按照各自的特殊标准进行衡量。这一切构成了人类文明发展与进步的基础。
从人类的文明史上看，自文字发明以来也不过是七八千年，这与漫长的人类文明史相比的确太短暂了，不过是百分之一而已。我们如果从人文地理学的角度来观察人类文明发展过程，至少有三个方面的特征：第一，人类文明的发展不是突然的，而是逐渐创造、积累、发展和流传下来的，都有一个曲折的过程。比如说，有史时代的许多文化都源于史前时代的人类活动。中国有史时代的文明就与距今约有四五十万年前的北京人、蓝田人等史前人类活动紧密相连。第二，不同的人类文明都会因为环境的变迁、时代的更换，而发生改变，甚至出现进退不一的现象。比如史前有许多强盛的民族在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灭亡了，文明也消失了。有的弱小民族后来却发展壮大了，文明也发达了。第三，人类社会既表现出文明、进取、合作的发展力量，也流露非文明的、互相搏杀的卑劣天性，在推动人类文明发展的同时，也直接损毁了文明。特别是由于种族、语言、宗教等方面的分歧，往往成为阻碍文明发展的重要原因。这一切都显示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曲折性和人类文明发展的艰巨性、复杂性。从而进一步警示人们，一定要通过和平共处、互相合作的方式，人类社会与人类文明才拥有光明的前途。
进入近现代以来，人类文明史的发展也是一个曲折的过程。随着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兴起，在思想革命和科学技术的推动下，特别是一系列新技术的发明与发展，加上资本日益活跃与银行业的发展，以追求利润为目的的资本家，为过剩的资金寻求投资的出路，先后在商业、银行、造船、电力、能源等方面进行大规模投资,极大地推动了制造业和世界贸易的发展，推动了资本主义发展，在19世纪后期逐步形成了世界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过渡的历史局面，并且在20世纪初开启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博弈发展的时代。虽然人类在最近200多年创造比往世纪加进来还多的财富总量，但是社会的资源和财富由少数人霸占，大多数人没有生存所需的生产资料，要活下去就得去为少数人劳动，社会长期处于剥削与受剥削的状态，人类并没有进入一个美好的时代，相反却进入了文明发展与堕落并存的时代。正如英国作家狄更斯在《双城记》的开头描述当时社会情况时所说的：“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近现代资本主义主导的人类文明特征在这里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共享文明的发展同样是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首先，共享文明是在与非共享文明斗争中发展的，非共享文明如狭隘的民族主义、偏执的意识形态主义、各种极端主义、恐怖主义等，还可能在某些时候翻云覆雨，阻碍和破坏共享文明的发展。第二，在以往文明形态中，社会主义文明拥有丰富的共享文明要素。但是，社会主义文明毕竟不是共享文明的代名词，社会主义文明本身还处在不断发展与完善过程之中，无论价值体系还是制度体系都需要创新。而且，共享文明是又对社会主义文明的继承、发展与超越，两者之间天然地形成了相互促进的协同关系。协同也是一个发展的过程。第三，及到今天，社会主义文明仍然在与资本主义文明以及以不同形式出现的以往其他文明形态进行博弈与斗争，其本身也说明了共享文明发展是一个更加漫长的过程。第四，共享文明体现了社会公平与正义，从历史上看，社会公平与正义又是最难做到的事。每个人心目中的社会公平与正义是不一样的，不同社会文化、不同社会体制下的社会公平与正义也可能不太一样。实现社会公平与正义，一方面需要社会公德，需要个人美德，另一方面更需要公正的社会制度与法治基础。两者相互作用，共同促进社会公平与正义得以实现。共享文明中的 国际共享形态是一种国际社会间发展起来的文明形态，需要个人美德、社会公道与国家道德，也需要相应的国际关系准则、国际公约、国际法加以规范与约束。这条道路自然不会平坦。第四，共享文明又是以往文明交流、融合与超越基础上产生的一种新的文明形态，也需要一个培育与发展过程。尽管前行的道路艰难如此，但共享文明作为21世纪人类文明的重大趋势，已经在现实生活中崛起，人们必将面对困难，管控分歧，共同把人类文明带入一个更好的发展阶段。
所以我的一个基本结论是，不同文明之间的融合既是人类文明发展谱系所显示出来的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方法，也必将成为共享文明发展的重要特征。共享文明因其共享的价值特征，将会在社会主义文明的激励下，融合资本主义文明等不同文明的合理的、积极的要素，让人类文明在21世纪绽放出更加炫丽的人本之光、人性之光。（图源网络）
（来源：华声慈善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