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玉:一位保护了六百年明清历史的孤独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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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德人物榜 第121期“善行德者”:罗振玉

上榜理由:

罗振玉是民国时期的文化名人,是王国维的生活扶助者,事业提携者和学术研究领路人,同时还是王国维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知己;其共同成就且流传于世的罗王之学,使甲骨文字研究达到了传统金石学研究的高峰。他还是一位大收藏家,一位国宝守护者,一位保护了六百年明清历史的孤独行者。他与中国档案史上的“四大重要发现”都有着密切关系;其中,与殷墟甲骨、居延汉简和敦煌遗书齐名的大内档案,更是在他的拼命抢救和舍家保护之下,才得以留存下来,成为今天的学者研究明清历史的珍贵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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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振玉著《贞松堂集古遗文》十六卷

善言慧语:

●度才而使之,程能而任之,朝不道则夕斥之矣,夕不道则朝罢之矣。……其操纵由一己,其呼吸若一气,其简练教训如亲父兄之于子弟也。

●平生口不言贫,今乃颇露窘状,生计日枯,已谋售书事,既到津沽,欲斥长物为食,乃势有所不可者

●静安以一死报知己,我负静安,静安不负我。

●膝前喜有读书孙,清白家风望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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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振玉与王国维

善行小传:

罗振玉,祖籍浙江省上虞县永丰乡,1866年出生在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1940年卒于旅顺。他字式如、叔蕴、叔言,号雪堂,晚号贞松老人、松翁。他是中国近代的农学家、教育家、考古学家、金石学家、敦煌学家、目录学家、校勘学家、古文字学家,中国现代农学的开拓者,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奠基人。对中国科学、文化、学术颇有贡献。他参与开拓了中国的现代农学、舍家保存了内阁大库明清档案;此外,他一生还从事甲骨文字的研究与传播、整理敦煌文卷、开展汉晋木简的考究、倡导古明器研究,至逝世时,他一生著作达189种,校刊书籍642种,堪称20世纪中国学术界最有成就的学者之一。

虽然,作为清朝遗老,其在政治上十分保守,始终效忠清室,九一八事变后还以风烛之身追随溥仪,出任伪满洲国参议府参议等职,成为“皆因失节误声名”的人物,但作为一生传古的国学大师,其“翰墨余事而专精”,20岁写成《读碑小传》,1911年后又先后撰成《殷墟书契》、《殷墟书契考释》、《流沙坠简考释》、《三代吉金文存》等学术巨著;纵其一生,更为救国创立“学农社”、江苏师范学堂,为留文脉创建大云书库、刊印《史料丛刊初编》……总之,不论是罗振玉的学术研究,还是他的一生言行志表,其都是个“富矿”,值得我们精心开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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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档案

德者故事:

◆推动现代农业:1890年,罗振玉在乡间教私塾。甲午战争之后,他深受震动,认为只有学习西方才能增强国力,于是他断然放弃科举入仕的人生理想、乡间设帐授徒的安然生活,基于对中国古代农学知识的熟悉,对西方农业技术和当时中国农业经营状况的了解,他认为农业是立国之本;兴实业,应当首先重视农业。于是,他与蒋黼(字伯斧)合作,在上海创办了从事搜集翻译外国农学著作的农学社、《农学报》。为了解决翻译人才不足的问题,1898年6月,罗振玉又以私人资本在上海新马路梅福里开设东文学社,特聘日本汉学家藤田剑封为教授,培养翻译人才;当时在《时务报》报馆任书记的王国维就是其中东文学社的学生之一。在此期间,他的努力在当时的中国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并对当时中国农业诸如蚕桑、养殖、水产等的发展和刚刚起步的农学教育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保护大内档案:1909年,清朝内阁大库突然崩塌一角,有人奏称,大库中无用旧档太多,请予焚毁,朝廷居然同意了这个请求。恰在此时,内阁大学士兼学部大臣张之洞打算成立京师图书馆,特地委派罗振玉到内阁大库挑拣书籍典册。罗振玉紧急上奏请求保存这批待销毁的档案,最终这些档案获准交由学部图书馆管理。1921年前后,北洋政府财政艰窘,便命令历史博物馆将放置在故宫的档案分两次作为废纸卖出。一天,罗振玉赴京办事,偶尔发现有人在书摊上出卖《洪承畴揭帖》和《高丽王进贡表》等古籍。追寻之下,他得知早先抢救下来的“大内档案”被卖了。在又气又急下,他当机立断,以三倍的高价一举买回了这批档案,终使得这一国宝没有化作纸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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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云书库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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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史氏曰:

罗振玉一生,虽有“孤忠”之误,但审其一生,在“国势倾危,外患频仍”的情况下,能不惜毁变家财,抢救祖国珍贵的文化遗产,把大量佚散的文物古籍一一赎回,甚至同国外的学者进行交流,把流失到法国巴黎、英国伦敦和日本东京等地图书馆和博物馆的遗物,摄影复制,考撰成文,“叙述其源流始末,辨证其内容真伪,发挥而广大之”,确对中华学术研究做有“继往开来,去伪存真”之功。张舜徽先生在《罗振玉学术论著集总序》中说其“传古之功,居当代第一”。笔者认为,这是并不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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